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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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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29

【覃岸】現在還不知道系統的存在。

當初被餵下吐真劑後,覃岸在系統的規避下沈默,沒有正面回答對方的問題。等兩人聊開了,大少爺也不止一次在“如何回來這個問題”上糾纏,無奈,覃岸只能哄他:“我也不知道,一眨眼就在這裏。”

穿越時空這件事本就是匪夷所思,雖說這個理由帶著一股子敷衍,但又確實貼合現實。

大少爺翻起舊賬,不悅道:“哦,回來第一反應就是關著我好救你的小情人。”

空氣中彌漫一股子嗆人的酸味:“真愛啊。”

那時兩人的關系都還停留在他時不時被偷襲,親幾下嘴。覃岸聞言只是朝他的方向瞥了過來,以為又要借機損一下他的審美,卻聽見三心二意玩手機的大少爺悶聲問道:“那你應該不會走了吧?”

懸在鍵盤上的指尖一滯,旋即緩緩放在了桌面,覃岸聲音毫無波動,全然不覺得心虛:“可能吧,我也不知道。”

……

似乎就是這樣一件件的小事,讓愧疚一點點占據覃岸的心房,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

以前的自己並不覺得他對待【覃岸】的方式有什麽錯,不管是丟下發燒的【自己】,還是讓他在什麽也不知曉的前提下,被“綁匪”那樣屈辱地關押了兩個月。

當他踏上這段註定有終點的路途時,並不曾將這個時空的自己放在心上,之後發生的種種……覃岸緩緩捂住額頭。

這樣不公平,他想。

這樣瞞著他,對【覃岸】不公平。

但是現如今,他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

約會地點都是【覃岸】定的,因為證件的問題兩人沒法走太遠,又因為是突如其來的的決定,只能就近選擇。【覃岸】最初帶著人去滑雪,沒談戀愛前看著一對一對的小情侶相互攙扶黏糊得厲害,當初嗤之以鼻,現在逐個學習。但他和覃岸都不是一個動作學半天的人,且滑雪這項運動早就對他不具有挑戰性 ,看著大半天和他絲毫沒互動的覃岸,大少爺當下拉著人離開。

第二個地點就在商場裏的電影院。

覃岸去買飲料,大少爺在喜劇片和愛情片裏糾結了半晌:“你想看哪個?”

覃岸手裏捧著兩杯可樂,給其中插上吸管遞到正嘀咕的人的嘴邊,聞言垂眸掃過兩部片的海報:“都行。”

大少爺喜滋滋就著覃岸的手喝了一口可樂,皺著的眉頭松開了:“那行,就這個什麽《我們的相愛》了,約會不看愛情片看什麽。”

這還是【覃岸】正兒八經的約會,想了想學著以前在朋友圈看到的那些照片,也拉著人的手哢嚓一張,照片上是兩只握著飲料的手,明晃晃的暧昧溢出屏幕。

發送完畢,大少爺嘴角微勾地看著覃岸,也不明說,但什麽想法都寫在臉上。覃岸無法,只能空出手拿起手機默默給刷新出來的這一條點了個讚。

最近的一場也需要等半個多小時,電影開場後,兩人徑直往最後一排走去,票是【覃岸】選的,心裏的打的什麽小九九光是看位置都一清二楚。

不知是工作日還是單純的電影質量的原因,偌大的場地在影片開始播放時,觀看人數都不足十人。

而影片開場十分鐘後,計劃趕不上變化,他們周圍忽然被入場的四個人占據。

正打算牽個手的大少爺在黑暗中的神情驀地陰沈下來,一雙藍眼睛死死盯著左邊故作鎮定的女生。

兩人的一左一右加上前排對應的兩個座位都坐上了人,四個女生在黑暗中摸索著找到座位後,一看被包圍的是兩個帥哥,四人都是一驚,隨後話也不講,俱是瞳孔地震地坐了下來。

【覃岸】左手邊被盯上的女生拳起手尷尬地幹咳了幾聲,然後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如坐針氈一般拿起手機開始敲字。

左女:【救救救救救救我!!我旁邊的男生一直盯著我!!好尷尬!】

覃岸聽見右邊的女生嗆了口飲料,下意識看過去,發現對方捂著嘴手上還拿著手機,他一頓,從衣兜裏拿出一小包紙巾遞過去,沒有說話。

“謝謝……額,謝謝。”右邊的女生對上被帽子遮住只露出的下半張臉,臉色漲紅慌忙接過,然後快速在群裏回覆。

右女:【救救救救救救我!!我這邊的男生真的好帥!!】

右女:【誰買的票!就問誰買的票!】

左女:【我身邊的也是一枚混血帥哥!那臉型那鼻子!眼睛還是藍色的!我一整個眩暈!啊啊啊——】

左女:【好像是小靜買的。】

上左女:【區區不才,正是在下。嘿嘿,一不小心開出了隱藏款】

左女:【有你是我的福氣】

右女:【有你是我的福氣】

上右女:【嗚嗚嗚我沒看到,我找位置那會兒光線好暗,都沒看清臉,只是看剪影有點氛圍感】

左女:【帥哥還在瞪我!怎麽辦?!】

覃岸餘光瞥見大少爺的動作,也轉過頭湊了過來,發現女生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擡手捧著大少爺的臉將其掰過來:“好好看電影,都是你選的。”

“什麽爛片,女主眼睛瞎了,男主長成那樣還一見鐘情?”

覃岸給他餵了一顆爆米花,漫不經心道:“可能看中內在了吧。”

大少爺一嘴的焦糖香仍然掩蓋不了心裏的郁氣:“屁的內在……”

覃岸知道他心情不好,腦中浮現出對方認真挑片子的興奮和暢然,也有些心不在焉。他是想留給對方一個還算好的回憶,並不想在他離開後,連一個算得上開心的約會都充滿了曲折坎坷。

男人轉過頭,微微壓低聲音對著身旁咬吸管的女生道:“你好,你們應該彼此都認識,能不能幫我個忙,如果想看這個電影換個場次,這一場就先離開呢?”

覃岸的聲音雖然壓低,但是身邊的大少爺還是聽見了,他微微一頓,有些詫異地望過來。

“當然,費用算我的。就當一個人一百,你們四個人四百塊,我給你們四千算是幫忙的費用,如何?”

右女下意識朝著前面的同伴無聲求救,還未得到回覆,左邊的女生就氣沈丹田應下:“當然沒問題!”

【覃岸】聽見耳畔這一聲本能看去,對方已經提著喝了一半的奶茶,拍了拍前面的椅背:“我們現在就離開!絕不再打擾你們的……嗯……約會。”

右女聽見耳朵又是一紅,但也附和道:“對!對,不打擾了。”

前排的兩個女生也站了起來,轉過身不約而同掃過兩人的臉,最先出聲的男生帶著鴨舌帽看不清全臉,但是他旁邊的男生確是一整個的耀眼。

漫不經心靠在椅背上,左手撐在扶手上抵著下巴,右手貼在旁邊男生的胳膊旁,感受到異樣的視線微微擡起下巴,飽含警告的眼神如利劍一般射來。

“謝謝。”覃岸擡手安撫性地拍了拍大少爺的手背,瞬間,那股淩厲的視線頓時一斂,轉而饒有興趣地看著給別人轉賬的男人,似笑非笑。

女生本來沒想收,但耐不住覃岸的堅持,面色略帶紅意收回手機,嘴角繃著不讓它咧到耳根,走前沖著覃岸悄聲說:“帥哥,你們要約會的話,可以晚上去看東城的燈會。我家就在附近,每年這段時間都有,特漂亮,人也多,非常適合約會哦~”

大少爺也斷斷續續聽見了一些,人一走欲要追問什麽,眼前忽地一黯。

覃岸輕輕貼住對方的嘴唇,點水般掠過:“人走了。”

他的腦子頓時像是生起一層深棕色的銹痂,思維停滯,只能機械地揚起脖子,吃下好一會兒的爆米花仿佛這時才泛起甜意。【覃岸】放下二郎腿坐得端正,上半身又慢慢靠過去:“電影院裏有攝像頭。”

覃岸只是含笑睨他:“你知道不也訂在最後一排。”

影片的畫面由亮轉暗,隱晦地說明女主心態上的轉變,但是註意到這一點的人並不多。覃岸在愈加暗下的光線裏微微瞇起眼睛,細細打量起大少爺的表情:“哦,又不好意思了。”

“誰不好意思?”大少爺毫無形象地翻了個白眼,擡手握住覃岸的手,慢悠悠道,“剛剛你們說什麽?我聽見了燈會,有燈會?”

“要去看嗎?在東城,說是很適合約會。”覃岸任憑他捏著自己的手指玩,看他玩得高興,又忍不住去親了親他的側臉,含糊的氣息交融,有瞬間忘記了他們不是在家裏,而是在監控密布的公共場合。

“去,為什麽不去。”大少爺縮了縮脖子,半張臉拱進圍巾裏,遮住了上揚的唇角。

*

東城的燈會是當地的習俗,規模一年比一年大,前幾年靠著短視頻出圈,近年來這的游客讓當地的旅游收入大幅提升。

覃岸驅車近四小時趕過去,天色已經沈了下來,大少爺還想定個酒店歇一會兒,可按照離開時間計算,除開回去的幾小時,滿打滿算能看燈會的時間也不過是兩個小時。

他不想將【覃岸】一個人留在陌生的地方,於是只能哄他:“先看燈會吧?不是在車裏睡了一覺嗎?”

“車裏睡得我脖子疼,這麽趕做什麽?先洗個澡小睡會兒都來得及,而且我們還沒吃晚飯呢。”大少爺不懂他的急迫,反而翻起手機查找住房。沒辦法,覃岸不得已拿出美男計:“但是我想現在就看,燈會裏有小吃,不耽誤時間。”

“你今天怎麽這麽奇怪?”大少爺狐疑地看著他,覃岸呼吸一滯,面不改色反問:“我奇怪?”

“對啊,早上莫名其妙返回來說要去約會,現在還性急的去看燈會。它又不是只開一天,不是還有一周時間嗎?今天看不了明天也能去,幹什麽這麽急急忙忙的。”

“你覺得約會莫名其妙嗎?那算了……”

“嘖,你做什麽?”【覃岸】炸毛似地按住他重新要系安全帶的手,“我就這麽一說——不莫名其妙行了吧?”

明知覃岸是故意這樣,但他就是有些受不了:“去去去!現在去!誰不去誰是孫子!”

被覃岸一激,兩人成功到達了目的地,但是大少爺臭著一張臉,一路上不太想和覃岸說話,車一停就率先下車往裏走,覃岸只能鎖好車追上去。

公園門口人流如織,外頭有很多小推車,各個不重樣。在黑夜中閃爍著五彩的牛角頭箍隨著人員流動,覃岸大步上前抓住大少爺的手腕強迫地往自己這一帶,對方的下巴就碰上自己的肩頭。

“人這麽多,走散了怎麽辦,你一個人看嗎?”覃岸沈聲道,見生悶氣的人一聲不吭,又無奈地擡手給他理了理散開的圍巾,“真想一個人看?”

“……”還是不說話。

“……那我松手了?”覃岸松開手,面前的人肉眼可間地僵硬起來,他退後半步,還未站定,大少爺就猛然擡頭,猩紅著一雙眼睛死死地看著他。

覃岸後退半步,越過大少爺向前幾步到了一個糖葫蘆攤位前買了一根,才又轉過身回到他的面前:“先吃點東西墊肚子。”

【覃岸】怔怔地看著他,抿了抿嘴唇,覺得自己生氣也有些莫名其妙,接過道:“你怎麽不吃?”

“我不餓。”覃岸搖搖頭,看他低頭吃了才牽住他空出的手隨著人流往裏走。

東城公園是本市最大的一個公園,一進去,大道兩旁就掛著荷花小燈,草坪上架著兩三米高的織女燈,五彩繽紛活靈活現,四周的人都舉起手機拍照錄像。

【覃岸】那點氣也隨之一散,他興致沖沖地拉過覃岸拍照,掀起他頭上的帽子欲要摘下,被對方躲開。

“這裏人多。”覃岸環顧四周,好些人都看著他們。

同性還是小眾,更別提他們都毫不掩飾的牽著手,身邊一家結伴出游的人都牽著孩子往其他方向走,稍微年輕一點的,才帶著點鼓勵的笑容看著他們。

這一掀帽子,兩張一樣的臉出來,今天出游今晚他們就得被放在網上,覃岸只能制止他的動作。

“行吧。”大少爺也不是不講道理,雖然有些敗興,但也無法,只能就這麽簡單拍幾張。

越往裏走,入目的燈就更是出彩,八仙過海的場景覆刻,西天取經的四人一馬,比公園的樹還高的彩燈樹佇立在公園中心……色彩繁目卻不落俗套 ,【覃岸】看得出神,忽地聽見不遠處密密麻麻的尖叫聲。

隨著【覃岸】的視線望去,不遠處是縮小版的游樂場,摩天輪海盜船過山車應有盡有,傳來尖叫聲的位置是海盜船。

“想玩?”覃岸問道。

對別人來說驚險刺激的項目大少爺已經膩煩,他收回目光:“不想。”

“先去吃飯,你還什麽東西都沒吃。”說完抓住覃岸的手往裏擠。

小攤前的位置早已座無虛席,兩人只能站著吃,頭頂上方玩大擺錘游客一浪接一浪的尖叫,前面是坐著小孩的旋轉木馬,兩人靠著鐵欄桿吃著小吃,平日挑剔的大少爺吃著油膩膩的東西卻一點也不見嫌棄。

“這裏燈會倒是不錯,明年還來。”【覃岸】自顧自說著,“順便帶上孫漾。”

覃岸遞去紙巾,沒有接話,擰開礦泉水的瓶蓋喝了口水,垂眸看了會兒時間:“吃完繼續往裏走吧,還有一大半都沒逛到。”

“行。”

覃岸掐著時間逛燈會,隨著時間逼近,他就愈發顯得心不在焉,大少爺只以為他累了,拉著人要坐在椅子上:“休息會兒。”

覃岸還是站著,沒有被拉動。

大少爺冥冥之中好似察覺到了什麽,又或許是一直都有,只是被他有意無意間忽略過去。

【覃岸】忽然之間有些輕微的惶恐,但是細想之下,這樣的惶恐來得又好沒道理:“怎麽了?”

男人站在樹下,遠處明明滅滅的燈光落在他的肩頭和發梢,覃岸佯裝疲憊道:“我們回家吧。”

他的指腹緊緊抵在手機的棱角上,面上不動聲色說道:“今天曠工一天,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林笑催了一天了。”

大少爺抿緊嘴唇,探察地目光在他的面上逡巡,沈默片刻後他伸出手,不容拒絕道:“我要看手機。”

覃岸沒有絲毫不自然的猶豫,將手機放在對方的掌心上。

解鎖後就是微信的聊天記錄,是林笑時不時發來的工作消息,仿佛為了證明覃岸的話不是什麽借口,在短短的探查時間內還發來一封工作郵件。

這下最後一點懷疑也彌散開來,【覃岸】周身氣氛緩緩流動,不再有剛才的凝固:“不就是曠工一天嗎?我的職位又不是什麽關鍵職位,以前也沒像今天一樣……”

說著說著,自己倒對以前的不求上進有些許的羞恥,清了清嗓子:“那行,反正這燈會還要持續一段時間,等休息日再來也可以。”

回去的路上是【覃岸】開車,畢竟自己來時休息了段時間,怕疲憊駕駛便換了人。車內放著輕音樂,【覃岸】的餘光時不時落在身側的人臉上。

見他呼吸輕緩,【覃岸】又將音樂聲調小,薄被蓋在對方身上,大少爺倏爾為這樣平靜的生活感到一種幸福。

回到家裏,覃岸趁著對方洗澡的時間拿出自己吃剩下的安眠藥碾碎混進清水稀釋,離十二點還有半小時,他定下鬧鐘,然後怔怔地坐在床邊,出神地看著浴室的方向。

可人一出來,剛才的怔忡又好似幻覺。

覃岸自然地將水遞過去,而後自己拿著毛巾給他擦拭著頭發:“今天早點休息。”

“約會要有始有終。”大少爺剛洗完澡,嘴唇艷紅,沒穿好的睡衣領口下滑,滾動的喉結上還隱約有前幾日的印記沒來得及消散。

“誰約完會被子一蓋單純睡覺的?”

吹幹頭發,【覃岸】大步到抽屜裏取出東西,看見才買的又僅剩這麽一點,索性就今天用光:“今晚全用了,你行吧?”

“用什麽用,睡覺。”覃岸將人扯進懷裏,強摁進被窩,自己也貼進去,摟著人哄小孩似的一下一下拍著後背,“快睡吧,玩了一天了。”

大少爺不滿地在被窩裏踢了踢腿:“你來真的?”

“今天開心嗎?”覃岸低下頭和懷裏的人四目相對。

“……”人咕咕囔囔幾句,覃岸沒聽太清,正想再問一次,懷裏的人忽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毫無防備的往自己的懷裏拱了拱,“還行吧,除了太趕沒什麽其他缺點。”

覃岸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對方似乎一瞬間就困倦起來,眼睛半闔的狀態道:“真不做?”

覃岸閉上眼睛,掩蓋住雙眼裏微妙的澀意,溫熱的嘴唇貼在他的額頭,再是嘴唇。

大少爺嘴唇微啟,顯然是意動,但是身體湧現的困意讓他說話都帶著一點無力的撒嬌:“我就說你怎麽可能憋得住……”

他樂樂地笑顫了肩膀。

覃岸又低下頭去親他,溫軟的舌尖撬開齒縫,帶著軟綿綿少有的溫情,大少爺被他這樣緩慢的親吻催眠,連最後睜眼的力氣也沒有,渾渾噩噩間只能聽見他最後的一句:“做個好夢……”

*

風聲在窗外嗚咽,刺耳的鈴聲驟然一響。

覃岸受驚一般擡起頭,放在枕邊的手機微微震動。

該離開了。

他掐掉鬧鐘,轉而看著枕邊的另一個人。

時間在催促他,綁定的系統也適時出聲:【宿主,準備好,我要傳送了。】

覃岸低頭將繞在腰上的手臂解開,手背因為用力青筋時隱時現,他眨了眨開始幹澀的眼睛,那聲“好”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於是他只能掙紮著俯身,帶著涼意的唇最後一次落在【覃岸】的額頭,重覆著、徒勞地說著那句:“做個好夢……做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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